「经济」疯狂的疫苗瓶：不够用还是不够“热”？有公司股价两月翻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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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5日，国药中国生物披露“全球首个新冠肺炎灭活疫苗生产车间通过国家生物安全检查”。这意味着疫苗可以投入大规模生产。消息令人振奋，但疫苗玻璃瓶这个产业链中的一环，从7月份开始就一直在发出紧急消息。

新冠肺炎疫苗量产的软肋是小玻璃瓶？

7月初，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传染病科主任张文泓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生产装满疫苗的玻璃瓶比生产疫苗还难”。事实上，早在4月，牛津大学的医学教授约翰·贝尔就说过，世界上只剩下2亿个药瓶了。言下之意是全球疫苗玻璃瓶短缺危机正在爆发。

你真的这么紧张吗？疫苗玻璃瓶哪里不好生产，会成为新冠肺炎大规模生产疫苗的障碍？以及资本市场的相关发展？带着各种疑问，国家商报记者采访了作为药用玻璃包装企业极具代表性的沧州四星玻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星玻璃)和德国肖特公司。前者是国内第一家能够批量生产5.0医用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的企业，后者是全球疫苗玻璃瓶的龙头企业，只有一家德国Schott占全球市场份额的50%。

【/s2/】疫苗瓶有瓶颈吗？

疫苗玻璃瓶不是普通玻璃瓶，是中硼硅玻璃瓶。国家商报记者了解到，其耐水性、耐酸碱性、抗冻性、热稳定性、灌装速度等。远远优于钠钙玻璃和低硼硅玻璃，且不易因药物浸泡和侵蚀而“剥落”。与其他药用玻璃瓶相比，在保证药品质量方面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是国际公认的安全的药品包装材料。

【/s2/】现实是硼硅酸盐药用玻璃生产技术的主动权在欧美等发达国家，部分药厂为了向欧美出口药品，不得不高价从国外进口中性硼硅酸盐药用玻璃管和玻璃瓶。

“2005年，协会组织了几家药用玻璃包装企业与德国企业进行谈判，打算集体采购，以价格换取数量。但是对方态度很嚣张，价格不降，必须提前六个月付款。”当时四星玻璃的负责人常世明似乎很无奈。

常世明承认，中硼硅玻璃瓶主要是进口中硼硅玻璃瓶生产的。“外商卖给我们玻璃管，我们做瓶子就简单多了。当时外商也知道国内没有厂家能生产这种玻璃管，想用就只能进口。于是老板最后决定集资，去北京拜访国内顶尖的窑炉专家和电化学专家，最后决定采用全电熔Velo法生产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管。

【/s2/】到目前为止，疫苗玻璃瓶的全球厂商主要有德国Schott公司、日本neg公司、美国Corning公司，仅这三家公司就占全球疫苗玻璃瓶市场份额的90%左右。【/s2/】常世明表示，国内很多企业早就对这些企业的生产设备、技术、工艺进行了报价，有的还在寻求自主研发。然而，由于产品合格率低、成本高、产品价格低、制造技术落后等问题，硼硅酸盐玻璃在我国的研究、商业化生产和应用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在疫情的催化下，这种担忧日益加剧。5月，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在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发文，标题为“新冠肺炎疫苗瓶颈可破”，回应外界对国产疫苗玻璃瓶的担忧。文章指出，中国疫苗行业协会通过对疫苗瓶行业和行业数据的观察，并与几家基准企业沟通后，认为中国拥有生产高质量疫苗瓶的产业基础。据不完全统计，年产量至少可以达到80亿，可以满足新冠肺炎疫苗生产的需求。

80亿支的说法成立吗？有业内人士指出，全球疫苗瓶短缺与中国能生产的80亿瓶疫苗不一样。据统计数据显示，我国90%以上的医用玻璃瓶仍然使用低硼硅玻璃。【/s2/】基于这种推测，80亿疫苗瓶使用的材料大部分不是中硼硅玻璃。

对此，记者试图联系中国疫苗行业协会进行采访，但对方以“领导不方便”为由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目前国内企业不是不能生产，但能批量大规模生产的企业还是比较少的。除了我们，还有个别企业。在其他情况下，即使企业能够生产，数量少，成本高，仍然很难批量供应市场。其实我们的很多指标和国外公司没有太大区别，但是肖特这样的巨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无论是生产还是技术成熟度肯定都比我们强。”常世明向记者进一步解释。

步入扩展轨道

随着新冠肺炎疫苗研发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相应地，生产和储存疫苗注射剂的玻璃管和玻璃瓶企业也在寻求扩大生产，为即将到来的疫苗提前做准备。【/s2/】一场疫苗玻璃瓶产能的竞赛，在疫苗R&D竞赛的帷幕下缓缓拉开。

“最近几个月，肖特在全球投资了3.5亿欧元(约合27.93亿元人民币)。这是肖特全球投资计划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已经投资或将投资中国。到2025年，将向全球医药行业投资10亿美元(约70亿元人民币)。”7月31日，做空中国的总经理陈巍告诉《国家商报》。

四星玻璃也在寻求扩大生产。常世明告诉记者，该公司正在积极规划快速扩大产能，计划到2021年底增加10亿支疫苗玻璃瓶和2万吨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管的产能。四星玻璃投产后，将实现5万吨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管和50亿个生物疫苗玻璃瓶的生产加工基地。据悉，四星玻璃目前拥有4个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窑炉、12条拉管生产线、20台进口立式安瓿机和200台西林瓶机。目前年产量20亿玻璃瓶，生物疫苗用抗生素瓶和安瓿，3万吨中性硼硅酸盐玻璃管。

据陈巍介绍，目前，肖特在全球拥有20个药用玻璃和包装生产基地，包括中国的苏州和缙云基地，这些基地都经过权威监管机构和制药公司的审计。这意味着生产能力可以在没有进一步批准的情况下快速增加。6月前，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25名德国专家成功抵达正在建设的工厂并开始工作。

“目前，新肖特工厂的建设和所有产能扩张项目正在按计划进行，产能增长率保持在平均每年20%-30%的水平。耗资6000万欧元在建的全新药用玻璃厂，一期产能2万吨，计划2020年底投产。此外，肖特还将增加4万吨，可制成70亿个包装容器。”陈巍说。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新冠肺炎的疫苗研发成功，全球对疫苗瓶的需求会达到多少？【/s2/】根据Schott公司向记者提供的数据，根据研究机构、世界卫生组织疫情应急预案和医药行业客户的反馈，【/s2/】预计全球初始疫苗接种需求约为目前注射用药物硼硅酸盐玻璃容器需求的2%，但可能需要更多的注射瓶来治疗SARS-CoV-2等因此次危机而延迟的无关治疗。

“最近硼硅酸盐玻璃的需求确实超过了供应能力”。陈巍坦率地说。他说，为了抗击疫情，肖特向世界提供了20亿个疫苗包，第一批药瓶将交付给中国和海外制药公司，中国、德国等国家的生产基地都有完整的设施，可以不断提高药瓶的生产能力。“肖特的全球供应网络非常灵活，通过与全球客户的密切合作和协调，肖特将能够在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内平衡市场需求和自身的生产能力”。

“我们收到了很多订单，也咨询了很多，尤其是在国外市场，但我们有顾虑。毕竟国外有疫情，我们担心不能发货。”。常世明对此有些担忧。关于未来价格是否会上涨，常世明表示，根据市场情况可能会略有波动，但永远不会有大的波动。“前段时间疫情严重的时候，我们的生产成本增加了不少，但还是一直不涨价。挣钱没关系，也不能坏公司的名声。”他说。

据陈巍称，肖特和其他供应商已投资数十亿美元扩大生产能力，以应对全球药物市场需求的增长。如果行业专注于扩大产能，优先发展，【/s2/】相信可以满足药品包装的短期需求。

现在是执行的时候吗？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s2/】截至6月29日，新冠肺炎共有150多个疫苗研发项目。值得注意的是，国家商报记者了解到，目前中国已获准进入新冠肺炎七个疫苗开发项目的临床阶段，疫苗瓶采用Schott生产的中硼硅医用玻璃，部分直接使用Schott生产的疫苗瓶。

肖特说，面对新冠肺炎的肺炎，时间尤其宝贵，因此有必要选择化学性质众所周知的材料。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中硼硅玻璃的国产化在仁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据统计，我国使用的中性硼硅酸盐玻璃比例不足15%。由于技术和市场的原因，中硼硅酸盐玻璃的本地化一直很困难。常世明承认，欧美国家已经强制要求所有注射剂、血液、血液制剂(生物制剂)使用中性硼硅酸盐医用玻璃作为包装材料，而我国在这方面没有强制性要求。

《国家商报》记者注意到，2017年12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了《上市化学仿制药(注射剂)一致性评价技术要求》草案，明确提到不建议使用低硼硅玻璃和钠钙玻璃作为注射剂所用包装材料的标准。今年5月，新版注射剂一致性评价政策指出，参与一致性评价的注射剂包装材料和质量性能不应低于参比制剂。

常世明认为，我国仿制药较多，仿制药一致性评价政策要求仿制药的包装材料不能低于原研究药物。【/s2/】相信在这样的政策推动下，硼硅酸盐玻璃将是一种趋势。【/s2/】他说，药企往往认为一致性评价一次通过最好。为了避免数据修正等一些问题，他们会选择风险相对较低的中硼硅玻璃。

对于国内的制药玻璃包装企业来说，强行推硼硅玻璃可能更难。“民营企业的资金实力没有国外巨头强，想突破瓶颈扩大生产也有局限性。简单来说，他们要有钱。没有政府的支持，我们的企业可能早就倒闭了。”。常世明说。据悉，四星玻璃的中硼硅玻璃用了三年时间才出光，来回投资8000多万。国家发改委还投资1亿多元在河北沧州建立了年产10万吨中硼硅玻璃的四星玻璃生产基地。

【/s2/】在疫情的催化下，有人在硼硅酸盐玻璃上发现炒作的迹象。【/s2/】数据显示，中国有近2500家企业的经营范围包括“药品包装材料及容器、玻璃包装容器”，其中250家企业包括“低硼硅、中硼硅、高硼硅、钠钙玻璃瓶”。4月1日至6月30日，全国新设立玻璃制品相关企业4.8万家，同比增长22.08%。在to b电商平台上，厂家纷纷出售中硼硅玻璃瓶。

谈及此，常世明直言“是外行无知所致”。他说，业内所有人都知道玻璃瓶是分两步生产的。王先生生产中硼硅玻璃管，然后送到玻璃瓶制造商，然后加热玻璃形成最终的玻璃瓶。我相信国内企业有这样的加工能力，但是在疫情的特殊条件下，能否自主生产中硼硅玻璃管或者如何保证玻璃管的供应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8月1日，a股上市公司郑川股份有限公司(603976，sh)发布公告，澄清公司目前尚未收到相关疫苗瓶的批量采购订单，并强调目前只有中硼玻璃瓶通过外包生产，中硼玻璃瓶在公司产品结构中所占比例相对较低。目前，一个中硼玻璃管窑正在建设中，尚未正式量产。

山东姚博(600529，sh)是国内中硼硅玻璃产品布局比较大的上市公司，也在积极发展中硼硅玻璃管技术。郭进证券曾发布研究报告指出，由于中硼硅玻璃管技术含量高，国内企业大多从肖特等外资企业购买中硼硅玻璃管，然后切割制造中硼硅控制瓶。如果山东制药玻璃研发成功，保证质量稳定，将有利于公司自制中硼硅瓶。此前，该公司在回应投资者问题时表示，尚未收到来自新冠肺炎的疫苗玻璃瓶订单，也在跟踪新冠肺炎疫苗的研发进展以及新冠肺炎疫苗将使用何种包装材料，以方便公司的下一步回应。

以上都从侧面支持常世明的说法。然而，陈巍表示，从中期来看，硼硅酸盐玻璃的供应可能不是大问题，但玻璃瓶制造商必须使用多少闲置产能来生产玻璃瓶却是一个难题。更多的玻璃瓶加工设备将不会来自空，他们自己的复杂供应链的许多链必须无缝连接，以生产最终产品。

一些乐观主义者判断疫苗可能不是以单一储存形式存在的。以低硼硅玻璃为例，它在121℃的耐水性达到1级，可以储存对化学稳定性要求不高的药物，如口服液、普通抗生素粉针剂等。疫苗是不需要稀释就可以直接注射到人体内的药物，对酸碱范围有要求，所以也可以使用低硼硅玻璃。

“100年来，硼硅酸盐医用玻璃一直是药品包装行业的金标准，得到了中国和其他国家监管部门的认可。这种材料避免了容器和疫苗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影响了疫苗的效力，因此它是新冠肺炎疫苗最有潜力的包装材料。”在这方面，陈巍强调了硼硅酸盐药瓶在使用中的重要性。

记者注意到，受消息影响，山东姚博(600529，sh)、郑川(603976，sh)、吴昊(000757，sz)等相关概念股股价上涨。以郑川股份为例，从6月到8月初短短两个月，股价一度从最初的20.81元/股涨到超过100元/股，股价翻了几番。虽然山东制药玻璃先后澄清:“相关疫苗瓶没有收到批量采购订单”，“比例比较低”，“还没有正式量产”...，但是，市场热情会降低吗？

记者笔记| 资本应该是理性的经过热度

毫无疑问，硼硅酸盐玻璃是储存注射液、血液、疫苗等各种药物最理想的容器。

这种玻璃瓶很难生产，但并不难，因为企业只需要购买中硼硅玻璃管，然后加工制造即可。国内企业加工能力不会弱；这不好说，因为硼硅玻璃管生产技术的主动权在国外企业。虽然国内一些企业可以自主生产，关键指标与国外几乎相同，但在产量、技术成熟度、稳定性等方面与国外的差距仍然很明显。

在疫情下，从口罩到口罩机，从熔喷布到熔喷布生产设备，这一轮又一轮不同主题的投资狂潮，导致原本微不足道的行业在资本的追逐下，经历了类似的“过山车市场”。很多人都有疑问，疫苗瓶会不会重蹈口罩、头盔的覆辙？

在股市上，以郑川股票为例，曾经从6月初的20元/股左右涨到100元以上，股价翻了几番。现实是，虽然该公司生产中硼硅玻璃瓶，并正在积极研究和开发玻璃管，但这一业务目前在公司产品结构中所占的比例相对较低。不，经过两个月的“高烧”，股价已经开始回落。对于那些试图借助概念炒菜的人来说，一旦不踩节奏，很有可能赔钱。

总之，中国硼硅玻璃有一定的生产门槛和既定的市场结构，技术壁垒相对较高。国外三巨头的市场份额恐怕是90%，不是国内企业能轻易抢占的，所以客观上也是屏蔽了一批想进入市场的人。但这可能是进一步刺激国内企业投资药用玻璃研发的契机，期待新冠肺炎疫苗早日量产，国内企业国产疫苗早日使用。

记者:欧阳凯

编辑:陈俊杰

愿景:邹丽

排版:陈俊杰·马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