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讯】严飞：历史、社会与历史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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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清华社会学评论》no.8，作者|严飞(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历史、社会和历史社会学摘要:“历史想象力”是社会学研究非常必要的 历史社会学不仅简单地将社会学的理论和做法应用于过去的资料、史料故事，还从更多错综复杂的历史故事中处理非叙事性的过程，掌握其内在因果关系和不和空脉络背后起作用的社会机制。 在研究的做法中，历史社会学使用解释( explanatory approach )而不是解读( interpretative approach )的框架，根据历史比较研究的做法构建历史迅速发展的内在逻辑，构建历史 原文为《清华社会学评论》no.8，.严飞副教授综合观察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查尔斯·蒂莉( charles tilly )在20世纪80年代发表了《大结构、大过程、大比较》( big structures，large processes ) 现在的社会学越来越侧重于解释个人行为 社会学教材和主流学术杂志由唯我论和小口径的研究所主导 但是，与此同时，世界上正在发生根本的变迁 我们似乎进入了探索前所未有的微观机制的小世界，“与大过程相关的东西暗含着大的比较(特别是与西方的比较)”的研究是“很多现代社会科学家和历史学家不想冒险”(英菁 但是，只有社会学纳入了历史方向的研究路径，才能真正理解现代世界最重要的地方。 其实社会学本来就是有“历史”的胎记产生的，是为了说明历史上的巨大变化而出现的 现代社会学的创始人马克思、托克维尔、涂尔干、韦伯斯特探讨了他们的著作对欧洲资本主义商业化和工业化的根源和影响 他们提出的问题不是关于划时代的社会变迁 比如马克思提出的重要问题是什么是资本主义？ 为什么要取代其他社会制度？ 如何改变人们的工作方法、再生产方法、获得知识的方法和开发自然的方法呢？ 这些变化对权力关系、支配和剥削产生了什么影响？ 因此，历史学家艾布拉姆斯( philip abrams )说:“历史社会学是社会学这一学科的本质”( abrams，1982: 2 ) 社会学家莱特米尔斯( c. wright mills )也多次强调历史和社会学的不可分割性，“历史想象力”对社会学的研究非常重要 任何社会科学——或深入思考的社会研究——都需要社会视野的构想和历史资料的完全利用( mills，1961: 145 )。 “历史社会学”这个名称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流行 1979年金秋10月的一个周末，数十名历史社会学家聚集在马萨诸塞州剑桥，总结了莱茵哈德·本迪克斯、巴林顿·摩尔、巴林·摩尔等主要社会学家研究中包含的见解和做法。 1982年，一些社会学家发起并成立了美国社会学学会的分支——比较历史社会学( asacomparativeandhistoricalsociologysection ) 1984年，西达斯考切波( theda skocpol )已经看清楚，历史社会学已经从细流汇集到滔滔不绝的河流，流向社会学行业的各个角落( skocpol，1984: 356 )。 但是，现实中，历史社会学建立一个分支学科仍然处于比较边缘的地位，“历史社会学”这个名称的真正内涵也还没有被明确说明 本文试图明确历史、社会和历史社会学的关系，定义作为分支学科的历史社会学在学科中的地位 本文希望历史社会学的关注议题、做法和理解能拓宽社会学的视野，摆脱描述模型和静态社会关系的限制，再次成为社会变迁的相关学科，提供衡量当今时代变迁程度及其重要性的语境。 一、历史社会学迅速发展的三波思潮在安德鲁·阿博特( andrew abbot )看来，社会学就像“丝绸之路上的大旅”，其中包括实证主义、女性主义、互动论、马克思主义，甚至经济学和人文主义 历史社会学以前是扎根于社会学创始人的著作，二战后社会学在美国逐渐成为制度化的专业学科，历史方向和敏感性部分销售，最有前途的理论和经验范式开始与以前决裂。 米尔斯在《社会学想象力》中对20世纪50年代在美国盛行的反历史主义“宏伟理论”( grand theory )和“抽象经验主义”( abstracted empiricism )的社会潮流表示强烈不满。 在米尔斯的论述中，经验主义者的反历史主义最典型的是特定社会模式的量化研究 帕森斯1951年出版的《社会系统》( the social system )是宏伟理论的反历史主义的缩影 这个论坛提出了多种抽象类型，可以随时对空的社会生活进行分类，用同样的理论用语解释 然后，在苏联，斯大林解读马克思主义的宏伟理论确立了关于社会进化纲领的扭曲镜像，即现代化的苏联版本( thesovietversionofmodernization )。 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结构功能主义静态快速发展模式所隐藏的世界观，对当时美国国内乃至全球政治纷争引起的反叛失去了意义 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决定论和线性进化论逐渐对西方学者失去魅力，另一方面，强调阶级意识、历史进程、不同文化和政治结构作用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开始吸引了试图批判正统社会科学的年轻学者 托克维尔和韦伯斯特的思想也同样研究了社会变迁，激发了比较社会结构问题学者的有趣 简单来说，人们开始转向古典社会学家的个别著作或副本，哪个著作或副本有助于将“社会文化多样化”、“时间过程”、“具体事情”以及“语义行为和结构决策因素的辩证法”重新引入宏观社会学的研究 总体来说，历史社会学的迅速发展从1960年代开始，经历了三波的迅速发展思潮 第一波思潮发生于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是对缺乏历史兴趣的结构——功能主义的反思，以摩尔、本迪克斯、预置( seymour martin lipset )、早期蒂利等为代表 第一波思潮关注历史问题，特别是宏伟的政治结构及其变迁，没有形成特别的理论或经验议题，提出了激励历史研究的呼吁，但仅限于现代理论 第二波思潮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 这个时期，历史社会学正式成为社会学的一个分支，象征性的是历史比较研究做法的正式提出，而不是只从社会学上探讨历史上单一国家的单一事情( calhoun，1996 )。 在使用历史材料进行比较的研究中，第一，可以使用三种研究模型:将理论或概念模型应用于历史，用历史验证理论。 第二，用马克思主义者这样的特定概念解释历史第三，从历史资料中构建事物本身的因果解释 例如在《国家和社会革命》( states and social revolutions )一书中，斯科克波将历史比较研究的做法应用于中、法、俄三国的社会革命解体，她意识到中法两国之间的相似性，而且这两个例子也有很大差异 比如中国革命的持续时间比法国长得多。 但是，斯科切波受到摩尔的启发。 研究表明，如果范式之间的分解过程有相似之处，即使不完全服从年表也可以比较历史结果 历史社会学关注历史快速发展过程中的差异，或者变量的差异，探讨什么样的原因引起了特定命题的差异 这些研究命题聚焦于宏观层面的大议题，包括革命是如何爆发的、国家是如何构建的、社会阶层是如何形成的、国家自治、国家与战争的相互作用等。 第二波思潮的重点是进行结构性分解，忽视文化、感情、宗教、非正式组织的作用，促进文化社会的 第三波思潮从1990年代一直持续到现在 对第三波思潮来说，一个重要标准是文化意义上的转变，这种文化意义上的转变首先有四点 有些试图利用社会行为主体的能动性分解参与社会行为的这些个体，或者这些组织、社区、集体是如何合理选择的，因此视点从宏大逐渐下降，转向比较微观的视点 二是关注被压迫社会生活的所有维度、现代“他人”，看看性别身体家庭与社会公共生活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 第三，权力的分解不再是从宏大的宏观视野出发，而是细分为毛细血管那样的细节和过程 第四，在聚焦政治、经济结构的基础上，将宗教、感情、暴力、习惯以及所有不合理的因素放回解体的视野 二、历史社会学研究真正意义的斯科切波认为历史社会学是持续的、一次复兴的研究从以前就传下来的。 这样以前就致力于理解大规模结构和基本变迁过程的本质和影响 不是古典理论的范式而是回答历史基本问题的宗旨，构成了历史社会学研究的推动力 她认为真正的历史社会学研究应该具备以下几点或所有特征。 1 .最基本的，历史社会学家提出的问题与具体的时候空情况下的社会结构或过程有关 2 .他们强调过程随时间的迅速发展，按时间顺序分解结果 3 .许多历史分解重视行动和结构背景的相互作用，表现个人生活和社会变革中的意图和非意图结果 4 .历史社会学强调特殊类型的社会结构和变迁模式的独特之处和多样化 历史社会学家理查德·干赫尔曼( richard lachmann )认为历史社会学解释应该实现以下几点。 1 .必须区分人们日常不重要的行动和改变社会结构的罕见行动 2 .说明为什么变革发生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而不是其他的时间和地点 3 .表示一点点的事情是否能使之后的事情成为可能( lachmann，: 10 ) 关于历史社会学的真正含义，可以从以下五点理解 第一，解释( explanatory approach )而不是解读( interpretative approach )的分解框架是历史社会学的精髓和魅力 从事历史研究不仅要将社会学的理论和做法应用于过去的资料、史料故事，还需要从更多复杂的历史故事中凝聚非叙事过程，掌握其内在因果关系和不和空脉络背后起作用的社会机制 赵鼎新(:211 )认为:“社会科学的认知方法有解读以前传入的和解释以前传入的两种。” 以前传达的目的不是寻求事物内在的逻辑关系，而是理解和理解人类活动在一定文化条件下的内在含义和意义 以前传达的目的是摸索特定的东西和事件中的因果关系”。 因为这个比较有效的理论应该是能说明更大变异的理论( x能说明a但不能说明b，但是y不仅能说明a而且能说明b的话，y是更好的理论)。 蒂莉也指出，更重视理解和区分历史事件的经过。 事情发生在什么样的历史背景下，发生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 说明是通过历史比较研究的方法构筑历史迅速发展的内在逻辑，组织历史景观，将内在社会机制置于其他社会状况和政治制度下进行比较研究，形成更优秀的“社会科学认证的故事”的分解 ( till，2002: 40 ) 其次，时间变量非常重要 考虑到时间变量，理论是动态理论，是t1时刻t0时刻发生的事件，不是静止的a时刻、b时刻、c时刻 要明确因果关系就必须知道历史中首先发生了什么 所有比较有效的理论观点必须以时间序列为基础 蒂莉指出，社会进程是路径依赖的，时间序列上以前发生的事件需要对时间序列的历史理解，因此限制了某一时刻发生的事件。 也就是说，行动者受到以前行动者采取的行动的限制 但是，艾布拉姆斯提出的“社会世界有两面性。 我们是创造者( creator )和被创造者( creature )。 行动者是未来历史的创造者。 他还证明了“在时间序列中位置，与其他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关”的重要性( abrams，1982: 2 )。 第三，历史社会学不是根据事先设定的认知论和做法论，而是根据实质性的问题和注意来定义的 因此，其研究和论述可以使用各种形式自由迅速地发展 我们社会学的创始人没有因为自己的目标完全普遍进化的哲学、概念化、理论抽象化而失去头脑，而是多次致力于解释欧洲的社会结构和变迁过程 第四，历史并非线性快速发展，但其趋势是向前看的 世界的过去不是统一的“快速发展的故事”，也不是标准的序列 相反，我们认为所有的组或组织都受选定的或过去的许多路径的约束 初期的“选择”限制或开放将来变迁的替代性，导致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五，历史社会学不等于社会史研究 社会史属于历史学范畴，关注过去的一代，社会学关注现代性产生后的一代 历史社会学是历史学和社会学的结合，被称为用历史的视角看待现代性，或者借鉴历史，但社会史纯粹是历史的范畴，可以说是用事实、实例、考证等做法再现了一个时间段的社会生活历史 三、历史社会学的研究路径历史社会学关注的研究问题通常可以包括四个维度:探索内战等特殊结果是那些社会要素共同推进的整个社会系统比较了解不同的社会之间，它们是共同的特征 在分析上述问题时，历史社会学的研究路径可以进一步细分为以下五个步骤 第一，说明( description )的历史发生了什么 根据历史资料，从宏观层面描述和表现某一特定历史阶段、某一特定历史事件的规模和面貌，表现历史现象的多样化和差异。 其次，总结历史是怎么发生的。 在第一步阐述的基础上，总结了历史现象，凝聚了历史现象的重要因素 第三，分解( analyze )的历史为什么会发生 其中之一是分析数据，分析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某个特定的历史事件的原因 其二，进入微观案例研究 其三，说明差异——科学理论不仅是规则的集合，也是规则的解释 历史社会学研究的本质在于追求因果关系 第四，比较( comparison )的分解历史是否重复 比较是历史社会学固有的 历史分解在比较例中是通过历史作用的分解来得到因果关系，其优点是因果关系的探索、历史顺序和过程的重视、在比较例的方法中的应用 第五，阐明历史规律的内在机制( mechanism ) 如上所述，比较有效的理论应该说明更大的变异 我们应该用通则的机制构建理论，用更大的理论框架把理论的应用性扩展到更大的维度 四、比较历史研究的做法比较历史研究的做法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个是求同法。 以下是一些具有共同现象的例子。 这些例子也有同样的一系列原因，但在看起来有因果关系的其他方面各不相同。 第二个是求异法。 人们对一组例子，应该说明的现象和假设的原因出现在肯定的例子中，但这种现象和原因没有出现在另一方的例子中。 第三种是共变法:用样本研究中变化的自变量和因素变量明确关联关系 在斯科切波中，求异法以确立比求同法更有效的因果关系，人们能够发现应该对应的反对例子为前提。 但是，另一方面，基于既定逻辑应用该方法必然变得困难 无法恰当地找到符合比较逻辑的历史例子，往往无法很好地控制潜在的相关变量 因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比较历史的分解不能代替理论。 实际上，结合不可或缺的理论概念和假设，只有比较历史的分解才能应用。 仅仅比较历史分解本身，不能定义应该研究的现象、适当的分解单位，也不能提供应该勘探的因果假设 这些都必须来自宏观社会学的想象，这种想象必须通过现代理论争论被激活 历史比较研究中的数据类型有以下四种:第一、原始、初级资料； 第二，二次，二手资料第三，持续进行的记录第四，过去的生活经验记忆的记录，例如口述史 另外，在比较研究中几乎不可能大量采用实际的调查资料，但可以利用县志、报纸、杂志、组织史资料、中国共产党中央文件选集、领导人年谱等公开出版资料 其中，县志是重要的历史资料，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收集全国2600多个县县志的图书馆 另外，也可以利用内部文件、个人日记、回忆录等非公开出版的资料 我们试图用史料描述和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史料也是历史记者的主观描述，通过文献、资料往往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这是因为在记述时必须选择比较标准化的指标，相互引用不同的历史材料 另外，历史比较研究也应该观察到比较研究是通过少量观测探索多重关系的研究，因此引起的偏倚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其中，关于比较单位选择和一点要素能否比较，存在三个应该观察的问题 第一，历史社会学的比较方法与社会学以前传下来的做法有一定的区别，比较的做法不能像统计方法那样可靠地规定研究的整体和样本 在比较研究中，比较单位一般是国家、地区或小地区 选择比较单位时，必须注意几个重要因素是否会对数选择并产生影响。 换言之，应该根据重要因素的影响范围选择比较单位，进行比较研究而不是先行的决策比较单位 第二，在发现两个比较单位有任何因果关系的情况下，也许可以得出该因果关系是人类共性的特征的结论，但实际上，这种共性的特征是两个比较单位属于同一个更大的单位的结果( theunitsaresubb ) 第三，在所有研究中，等值性是极其重要的问题，等值意味着相同的指标、数量和概念应该具有相同的意义 等值性决定了研究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在比较研究中尤其如此，特别是在历史社会学家重构过去和其他文化时，由于现在的知识和时代的变迁，过去的人和事物容易产生曲解 五、总结蒂利对历史学家进行了适当准确的归纳:历史学家们强调了时间和地点是变异的基本大体( tilly，1990 )。 因此，许多历史学家根据他们研究的特定时间和地区限定了自己 例如，19世纪的美国历史学家没有习性，对通则的概念进行了很大的比较和避免，一般从自己专业行业内的角度来看待世界 相比之下，历史社会学家以现代世界社会变迁相关的理论问题为中心组织研究，一个时间段和一个国家无法解答 在历史学家和历史社会学家的解释中起着不同的作用:历史学家质疑法国革命的历史是否有助于理解中国革命，而历史社会学家则是革命在时间序列中从一系列前事情中产生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的产物，革命前的事情是一定的可能 历史社会学家的目标是建立能够说明越来越多的例子和更大的变异和相似性的理论 任何社会科学都需要在历史的深度上完全利用历史资料，发挥社会学的想象力，在理论对话中构建良好的故事 正如威廉·休厄尔( william sewell )所说，“历史学家们打破沉默，在彻底审视从社会科学中学到的理论的同时，历史学和社会学科共同追求，迅速发展洞察这一瞬间变动的世界的学说”( william sewell ) 密涅瓦的猫头鹰直到黄昏才起飞，社会科学只有在反省中才能迅速发展 参考文献赵鼎新，《国家、战争与历史的迅速发展——前现代中西模式比较》，浙江大学出版社 邖菁，《历史比较视野中的国家构建》，《开放时代》第5期，第27~36页 abbott，Andrew.2001.chaosofdisciplines.Chicago，il:chicagouniversitypress.Abrams， Philip.1982.historicalsocion ny:cornelluniversitypress.calhoun，Craig.1996.( theriseanddomesticationofhistoricalsociology ) PP.305-337 Interrencej.MCDonald ( ED Richard .. whatishistoricalsociology.new York:Polity Press.Mills， c.Wright.1961.thesociologicalimagination.ne wow theda.1984 .“emergingagendasandrecurrentstrategiesinhistoricalsociology .”p . visionandmethodinhistoricalsociology.new 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sewell， William.2005.logicsofhistory:socialtheoryandsocialtransformation.Chic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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