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曹雪芹身世的一次官方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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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60年代初，文化界准备纪念《红楼梦》作者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由于缺乏曹雪芹死亡日期的准确信息，各方对举行纪念活动存在争议。为此，一些报刊杂志对曹雪芹卒年进行了大讨论，最终达成共识，把1763年定为曹雪芹卒年，并把纪念日期定在1963年。

北京市文化局提前一年开始筹备，希望在纪念活动前找到曹雪芹的北京故居和墓葬的位置，从而为红学研究做出贡献。1962年初，成立了一个由三名有能力的人组成的调查小组，他们从轶事传说开始。

相传曹雪芹晚年生活在北京西山，死后葬于此。依据是，在《红楼梦》第一回中，曹雪芹用“毛迅付鹏，瓦灶绳床”来描述他的晚年生活；朋友给的诗中，有《山村不见人》、《望西山夕阳》、《西郊落寞人来难得》、《黄叶村写书好》等诗。可见当时曹家族生意凋零，曹雪芹的住处绝对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村落。

但是西山那么大，哪个“孤村”是文学名著的发源地？红科学家吴恩玉写的《曹雪芹八种》提供了两条线索:一是正蓝旗的德某曾说曹雪芹生活在建瑞营的“黄旗营”，死后葬在附近。这里有一小块曹石地；其次，据说曹雪芹晚年住在颐和园后红山口到温泉路上的“黄旗营”，死在那里。

沿着这条线索，调查组首先来到海淀区相黄旗项英村。据几位80-90岁的村民说，黄旗、黄旗、白旗都属于上三旗，军营是禁地，从来不允许外人居住，更不允许汉人居住。在这里出生长大90年的老人余福寿说:“附近没有比我大的。我在寨中，不曾闻有曹。”

第一条线索断了，调查组从第二条线索开始，“颐和园后红山口温泉路上的黄旗营”。据村里一位80多岁的满族老人苏金波说，村北归圆明园八旗管辖。所有的营地都是用营墙搭建的，汉人不得入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曹的家庭。

调查陷入了困境。调查组认为《关于曹雪芹的八种》中提到了正蓝旗村的“德某”，最早提出“曹雪芹住在建瑞营黄旗营中，死后葬于附近”的是他，但到了正蓝旗村，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姓“德”。

据文献记载，曹雪芹家是涂白的。他会在政白七村定居吗？调查组走访了郑百奇村和湘白奇村，大家都说没听说过。有人拿出了乾隆年间画家王刚的《独自坐在幽影里》的画像。这幅肖像以岩石和竹子为背景。是不是说曹雪芹晚年的住处前有竹石？考察期间，调查组发现，一位姓赵的老太太院子里有繁茂的竹子，但老太太说是四五十年前种的，他们村一直是满族赵的祖籍，不知道跟曹有什么关系。

第一阶段的调查持续了一个多月，调查组走访了15个单位的80多人，走访了建瑞营附近的20多个村庄，但没有取得突破。

相反，调查组开始寻找曹雪芹的后代。在有关方面的协助下，他们得到了全市旗内曹姓人的姓名和地址，挨家挨户走访了240多户。找出了与曹雪芹一家同属正白旗的七户人家进行详细分析。这七家都当过官，做过商人，做过移民，但和曹雪芹家没有关系。

但在通州富豪村的调查过程中，一位名叫曹的村民提供的线索确实让调查组感到神清气爽——他的祖上原本居住在沈阳浑河东流关屯，祖上是汉族，后来回到正白旗。清初，他的远祖曹世龙和他的弟弟曹世喜随顺治去了北京。曹石龙被封为黄梁庄村长，定居君威村。他的哥哥曹世喜是北京的一名官员，住在德胜门附近。

这和曹雪芹的家世很相似，曹雪芹的祖先曹宣石离曹石龙只有一个字的距离。“曹世龙之弟曹世熙”会是曹宣石吗？调查组立即赶往传说中曹雪芹的祖籍河北，但一无所获。

调查组又一次想探索曹雪芹的墓地，以求有所突破。象山地区是风水宝地，有大量的新老墓葬。调查组沿途走访发掘了1200多个墓葬，得到了一些有待证实的线索。

后来有个大队干部听说万安公墓附近有个曹雪芹的石碑，有个工作人员说他坐公交车的时候，在聊天里听到一个排长提起过。这条线索让调查组成了宝，他们立刻去了万安公墓。但面对调查组的询问，工作人员摇摇头，挥挥手，表示不知情；调查组希望找到排长，但没有找到人...

曹雪芹死后会葬在祖上吗？调查组查阅了文献，梳理了线索。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十八日，李希在奏折中说:“奴才愿曹福于本月某日将曹卿灵柩出城，暂顾先人之侧……”“当秋天和冬天来临的时候，他会帮助曹寅的棺材和他的母亲一起埋葬。这样他的父子俩就可以瞎了。”同年7月16日，曹福在奏折中提到:“北京只有两间房子，外城有一间，即鲜鱼嘴空房。通州有土地六百亩，张家湾有当铺，银行七千两。”

可见曹家确实有祖上在京郊，通州有“典地”、“当铺”等产业。根据清朝的习俗，祖先大多建在自己的工业附近。当时正白旗的墓葬大多位于朝阳门和东直门外。把这两条线索放在一起推测，曹家祖很有可能在东郊。于是调查组走访了东郊双桥、来广营、中德友谊等8个公社的20多个大队，采访了近百人，最终发现了一处疑似“曹家墓”。

有人提供了线索:朝阳区双桥以西、官庄以东是正白旗墓，那里确实有一座大型墓葬，名叫曹，据说已有300多年的历史。据说墓主人在内务府做官，祖上是大臣。因为这个曹家坟已经很多年没有管理了，周围的土地已经被村民占用耕种了。

基于这种推测，这个曹家坟确实和曹雪芹家很像:一、曹雪芹的祖先应该有300多年的历史；第二，曹雪芹家也是办公室；第三，曹雪芹的曾祖父曹当过大臣；第四，墓所在的四星庄曾属通州管辖，曹家在通州确实有“典地”和“典当行”；第五，墓占地近百亩，地面有虎皮墙、山墙、大殿等建筑，规模与曹家地位相称。

毕竟投机就是投机。要确认这是曹家祖，需要找到权威证据。调查组做了大胆的假设，准备挖掘墓葬寻找证据。但发掘不能由调查组决定，就请专家论证，报上级审批。发掘结果表明，墓葬多次被盗，但找不到文字材料。调查组不甘心，发现了附近的古墓，但还是得到了几个。

这是一年调查的结束。虽然调查的结论并不令人满意，但至少切断了一些错误信息。1971年4月，政白七村39号的居民在家里偶然发现了几组壁诗。有专家认为，这里是曹雪芹在黄叶村著书的地方。1983年，经过8公顷土地的开垦和重建，有关部门对是否可以命名为“曹雪芹故居”意见不一，于是将其命名为“曹雪芹纪念馆”，并于1984年4月22日正式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