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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晓枫:写作是一种对世界的独特发现

来源:吉林福音时报作者:阙永春更新时间:2020-10-21 19:32:02 阅读:

本篇文章8217字,读完约21分钟

周晓峰是一位特殊的散文作家。她谦虚地称自己为“特征由缺陷构成的作家”,特别渴望被批评,甚至坦承“我最被批评的特征就是华丽”。然而,“华丽”这个词显然不能概括她的写作特点。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她承认“越写越不像自己”,但她对写作的热爱溢于言表。“文笔真好。我从来没有厌倦过这么久。我希望我最好活到老,写信让你既是你自己,又不是你自己。这就特别奇妙了。”

(文化)周晓枫:写作是一种对世界的独特发现

1“没有必要歧视形容词,它们的存在有其自身的价值。”

记者:在《鲸吟》等几部散文集的序跋中,以及《文学之敌》等个别章节中,你都坦诚地谈过自己对写散文的理解。这些五颜六色的“创意谈话”,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似乎有自省的意思,但效果更像是无悔的宣言。你还谦逊地称自己为“以缺陷为特征的作家”。你把态度放得那么低,特别渴望被批评。你真的更喜欢“不被压”。比如你被贴上“华丽”的标签,你承认“我最受批评的特点就是华丽”。但是,从我的阅读经验来看,你的很多散文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但是你写的童话,你写的关于人物的散文,比如《所以在夕阳下想起我》《我》,并不华丽,甚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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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峰:你的表述真的让我惊讶和感动。很多人觉得我很华丽,可能是因为我用的形容词和比喻比别人多。但是,字数的关键不在于数量,而在于你是否需要使用。没有必要的话,两个字以上;必要的话,八个字用的不多。正如你所说,我的写作实际上是遵循主题的。写童话的时候,我只想用简单的文字。我写“”的时候,就是想被情感往前推,就是想让表情有粗糙的划痕,甚至是哑光掩盖不了的斑驳。我觉得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用同一个工具做不同的事情。有时候要用铲子,有时候要用镊子。用不同的工具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比如我写一个主题,希望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写。写一只蜥蜴,它的鳞片很精致,我会用一些形容词,或者我会用这些形容词,让你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它的光点和颜色。我喜欢有这种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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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那么,你是不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画面效果而更频繁地使用形容词?形容词现在真的被污名化了,似乎成了精确的敌人。毛健说你是形容词的运用专家,可以用手准确运用,或者把形容词做得和名词一样准确。从这个意义上说,你有资格为形容词唱歌。

周晓峰:当我使用形容词时,首先要准确,还要看它们是否能让我的描述更有层次。本来以为准确应该是写作的基本要求,后来觉得这样做不容易。在空,形容词不是用来中止事物的,而是用来把你描述的事物牢牢地钉在地上,也就是完成所谓的及物性。所以我觉得应该只用几个形容词,在什么意义上用形容词,不能简单的用数量来判断。还有,你用的一些名词都是形容词,比如“手机”“月亮”,都是大众化的,没有感情色彩。“大树”这个词也是。曼德尔施塔姆写道,一棵大树被砍倒,孩子们突然聚集在被推的“偶像”周围。感觉很好。因为“偶像”这个词在这首诗里保留了形容词,所以凝聚了大量的形容词。所以,描述只是作为一种工具,代表你感知世界的方式。至于大树这个词本身,你看不出区别;你说大树是偶像还是魔鬼。这就是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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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无论如何,你用形容词给我一种中庸的感觉,你所谓的华丽也是。

周晓峰:让我们谈谈抒情。很多人说这个词不好。你的感受大于你的真实感受。炫耀自己的敏感状态对你不好。但我觉得一个人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并不是夸大或者扭曲,而是用真诚传达自己的感受。有什么不好?就我而言,我喜欢把感叹号式的感情写成句号式的感情,但希望读者有省略的效果。我觉得这种克制不仅是谨慎的写作,也是对读者的尊重,包括自我反省。所以,只要我们克制,抒情不是一个消极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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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简单地说一个词,好或坏。我们来谈谈垃圾食品。对老年人肯定是不好的,但对有特殊胃肠吸收能力的孩子未必同样不好。用一个词吧,不用把它钉在量刑的位置上。你觉得不好,要么是你没有发现它的丰富性,要么是你曲解了它,没有理解它的本意。形容词没有好坏之分。它们是让你的表达更加个人化的工具。可以有各种切割路径,不用放弃工具,用手工作。如果用小铲子干活,就不算作弊。作者不必拘泥于此。你可以瘦,也可以发育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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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没有必要歧视形容词。它们的存在有其自身的价值。说不完的“美景”,写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很烦。我觉得准确和真诚很重要。做一个音乐人,首先要有好的倾听,先听,先感知音高——当然,我是否感知到“准确”不一定是你所感知到的,但你一定要让别人信任你的准确,让别人愿意尝试感知你的准确。

记者:但是“华丽”这个词本身也给人一种奢侈和奢侈的感觉。所以,当我们说一些华丽的东西时,似乎包含了一些贬义的色彩。

周晓峰:我一直无法抗拒。我觉得人说的话,如果是对的,就听;说错了就不要辩解。任何辩护都无法抵挡舆论的力量。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丰富自己。有时候我们被贴上标签是因为我们不够有钱,文笔是一种风格,或者说风格没有太大变化。假设我们提供尽可能多的不熟悉的东西,一个标签覆盖不了你。我们总是可以像昆虫一样尝试从壳中挣脱出来。当然,在你还年轻,还没写那么多作品的时候,人们可以简单地用一点阅读经验来总结,你也难怪别人;但是年纪大了,写更多不同的作品,羽化飞走,那是你的能力。所以说一个壳不能概括我,我觉得特别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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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希望我的文笔能像竹子一样,能给自己一脚。”

记者:很多作家的散文写作越来越难以为继。原因可能是他们年纪大了。虽然看的多了,但激情少了,真情实感也少了。但如果按时间顺序看你的散文,给我的感觉是越写越好,越写越开放,似乎每一篇都或多或少有所突破。这几年的《鲸鸣》《像候鸟》相比你之前的收藏,感觉是一个飞跃。

周晓峰:我还活着,还在挣扎。感觉写了以后,自己的技术可能比以前更成熟了,但还是要努力保持年轻时的真诚。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棒子就挥来挥去,更擅长花言巧语,意味着更多的真诚、克制和准备。当然,每个人都想有所改变和突破。获得一项技能后,并不意味着停止,而是要发展其他技能。

记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作家要形成独特的风格并不容易,所以当他的写作有了自己的风格时,他能做的就是加强这种风格,而不是一味地寻求创新和改变。就像打仗一样。如果你试图不断扩大你的领域,也有可能你的领域更广。也有可能你不仅没有获得更多的地盘,反而失去了所有获得的位置。

周晓峰:写作是对世界的独特发现。我们只是像别人一样写,重复别人写了很多遍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这是否意味着一直像自己一样写作是有意义的?我觉得,越写越不像自己。我们怎么写就像之前的自己,相当于提前给自己定制了一个陷阱。你被固化了,你的风格死了,或者你的成长慢了。希望自己的文笔能像竹子一样,能给自己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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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我真心觉得批评很重要。我们总是很快吸收褒义词,听到几句好话就觉得久旱逢甘露。别人看到我们好的一面,我们愿意去吸收,但如果有人指出不好的一面,其实我们就应该去吸收,有勇气和能力去背负负面的东西。

所以,我很想被批评。但我不看重评论家的资质。一个完全不做这个工作的人,如果他有说实话的勇气和写作的感觉,如果他能说蛇打七寸我觉得很好。相反,一个专业的批评家,即使他的专业素养很牛逼,如果他只能做一点点敷衍的批评,他的批评就不那么值得尊重了。批评如此重要,你不得不用别人的镜子来发现自己的缺点。但是好的批评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可以自我批评。没人打你七寸,你一天能省三次。其实我觉得三个省可能不够,因为你不救的时候肯定会远远超过你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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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我记得你在《创作谈写作》中提醒作家要对批评家负责。这个提法,我第一眼真的觉得很新鲜。你说“作家抱怨批评家写“隔三差五”、“不针灸”,其实作家自己对生活的描述往往是低劣的。“我特别同意。我的理解是,这句话并不是想给批评者一个台阶下,而是提醒作家反思和自省。

周晓峰:我只想说写作。刚开始写的时候,大家都像个穷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慢慢长大,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财富。在某个时候,他不会放弃。但这个时候,他的财富有时也成了他的负担。虽然让他觉得特别安全,但他能不能离开安全区重新开始?我至少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比如我写童话的时候特别没有安全感。因为写散文,受到了朋友或者奖项的鼓励。这些鼓励证明了我的信心。当我转向一个不确定的领域,对我自己来说是一个先锋,我害怕我会错过我的写作。当我们第一次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时,我们都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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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自信很重要,因为写作很容易陷入虚无和绝望。没有远方的诱惑,没有朋友的鼓励,很难前进,但自信包含自欺欺人。过度的自信也会让你失去判断力,对批评保持早期的抵触情绪。所以我觉得,虽然自信很重要,但有时候自信可以帮助我。说实话,我对写作不自信,没有安全感。经常感到害怕,害怕,自我怀疑。但是比起自信心的进一步巩固,我觉得克服自信心的过程,或者说从自信到不那么自信的过程,是一种成功。让你体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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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果你有足够明亮的眼睛和足够敏感的心,你就能在日常生活中找到独特的东西。”

记者:听这些话印证了我看你散文的印象。你特别擅长自我分析。众所周知,能迎来自己手术刀的作家,大多是在医生家庭长大的,或者有过医疗经验的。

周晓峰:我妈妈是医生,不做手术。但是当你问的时候,我会想起史航说过的一句话。许多人以为我说过这句话,但实际上是史航说的。他说,不要用带细菌的手术刀来救病人。

没错,你给别人做手术的时候,你以为自己在扮演恩人的角色,其实是在害人。因为人天生自私狭隘,内心的度量衡容易倾斜,即使你客观,也很难做到100%的平衡。就算每天提醒自己,也没用,只是多了一点自我警惕。如果没有这样的提醒,每个人的自私和狭隘都会随意倍增。我们认为,细菌,以及我们周围腐烂的气味,都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与我们自己无关。随着我们知识和洞察力的增加,我们往往会变得傲慢,认为自己有能力超越他人。反而是孩子般的无知,不会用刻板的观念和先入为主的观念去评判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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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可能觉得我说的很假,但我真的这么觉得。我们以为凭着自己的直觉和敏感的文字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敏感的东西其实很脆弱,容易变脏变脏;如果传感器失效,我们就无法很好的感受和表达。

记者:如何保持对世界的敏感?当你读你的散文时,你总能读到一些精彩的想法。你总觉得自己看很多东西都有自己新鲜的感觉。即使你对一些大多数人视而不见的事情视而不见,你也总能给人一种奇怪的效果。

比如《河山》说白了就是游记,但是里面的文字不是走马观花,而是标有你与众不同的记号。

周晓峰:是的,在《河山》里有一些游记。幸运的是,我在写作时尽量不把它作为材料的汇编,也尽量避免一瞥。作家在参加活动或笔会时,很容易随波逐流,处理一些合适的文字。我很难把旅游活动变成我需要的创意素材。有些作家有这种消化金属的胃液。他不会吃坏肠胃的。他吃什么都长大。我没有这样的免疫力,也很难完成这么大的转变,所以无法用自己的方式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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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对自己有要求,尽量不写套话。希望有自己的感受,哪怕句子单调难写。有人会说,没必要这样。我觉得靠忽悠别人来抄一篇素材很容易,但是会伤到眼睛,伤到心,伤到手。所以,我要小心,但不要拼尽全力,毁了我的手艺。

曼德尔施塔姆有句话说,日常生活就是对事物的夜盲症。其实,如果你有足够明亮的眼睛和足够敏感的心,你会在日常生活中发现一些独特的东西。因此,我对任何可能破坏这个敏感东西的事情都非常小心。时刻保护这种敏感。我用自己的心思和感受写游记,我就是这个意思。另一个敏感点是我要努力说实话。我不能说实话,也不能说我特别真诚。我也想生活,想维持一些关系,但希望自己能尽量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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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说实话很难。很难说“一切真相都是真的”。

周晓峰:事实就是如此。谎言太多了。最后,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即使你不说实话,你也可以在别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说一些不违背你内心的话。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人长大后会学到很多技能,但是往往很难维持最简单的技能?小时候大人教孩子说真话,但最后你发现最难。如果不能畅所欲言,我们会逐渐甚至很快失去纯真——比如滑雪,是不是很容易滑到底?相反,很难训练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滑。但我觉得,假设我们能把“真”字维持到最后,我们会发现它能给我们很多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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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这体现在你的文字里。你的散文是求真的,不管你写的是不是真实的故事,但我能读懂真情实感。特别有意思的是,当我读到这本《鲸唱集》时,我发现“真理”这个词在之前的散文中经常出现。

周晓峰:我对所有神秘和抽象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比如有读者说为什么你总提“上帝”,我自己都没注意。说到真实,可能是我那个阶段比较注重真实,也可能只是发表时文章排名的巧合原因。众所周知,写文章要注意感性与理性的平衡。我的情况是:写摘要的时候很抽象,但是写具体的时候也可能很具体。我就是偏激。我在这里写一个词,然后你就可以在文章里快速找到它的反义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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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越无情地面对自己,就越情绪化地面对别人。”

记者:你可以同情人们的困难和困难。看了“”之后,感觉你是在把自己放在里面。你越写下屠苏这个人物,你就越深刻地理解他的困境。人天生就有很多偏见,所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理解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晓峰: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拒绝不同的价值观,喜欢把自己放在潜在的道德制高点上。我们觉得自己的选择比别人高,觉得他们的想法会那么不一样。但是到了一定年纪,我就沉下心来想一想。别人的路也一天天走来。这是几十年的旅程...我写他,却相当于花几天时间,而不是“走”他走的路。就像我写“”的时候,感觉屠苏在写作过程中并不轻松,但是屠苏在几十年的日常生活中面临着真实而巨大的磨损。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对我们有好处。你能感受到别人的困境,但你还是不能像想自己一样去想别人,只能设身处地的安慰自己。我们看着很多人,不可能远远的看到他们,但是我们可以尽可能的靠近。亲近了就不一样了,真的!我们不是神,不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然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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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在我们的写作中,似乎可以有上帝的视角。当然,那只是假设。

周晓峰:两天前我乘飞机,在半个空.看了小灯我对那些灯光下人们的故事一无所知。如果遇到委屈,很容易觉得命运对我不公。这一幕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蚕种。当幼蚕从壳中出来时,它们在半透明的蛋壳中拱起。我不知道这个幼蚕和那个幼蚕的区别,更不知道性格上的区别。我觉得都一样。我想上帝在高高的天空下看到了我们,空,这也是事实。上帝做不到的事,我们谁都做不到。我知道我有很大的局限性。我会更多的看到我的皮袍下面的“小”,我的“小”可能会比别人的皮袍越来越小。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无菌的环境中。我们每个人都一直生活在细菌和病毒之中。我们要认识到这一点,不是说你遇到的问题都是别人和外部环境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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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我们非常善于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这可能对别人不公平,但会让我们觉得很舒服。再说,为什么我们自己都不好过?我猜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周晓峰:奇怪的是,我有时觉得你对自己越无情,对别人就越深情。你对自己越冷淡,你对别人就越热情。这就像摘杆子一样。如果你在一个篮子里放太多,杆子的另一边就会向上倾斜;只有两边都放够了,才能平衡。也有可能你越意识到别人的困难,你就越捍卫自己的利益,就越珍惜自己的财富。这些东西看似相反,但仔细想想,其实是互相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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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你喜欢看哲学书吗?你的思维好像要走向一个极端,总会在最后一刻回来,很辩证。

周晓峰:事实上,事情就是这样。小时候看了一些哲学书,没看懂,至今还念念不忘。这几年不光是哲学书,整个阅读量都在减少,一直忙着写。我没有一个可以绝对依靠天才写作的大脑。有些人总是一开始就写得很好。我经常流浪。我喜欢写中间地带,也就是灰带——灰带由一部分黑,一部分白组成。你发现了吗?两个极端之间会有非常微妙的关系。用我自己的话来说,饿胃和瘦身胃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是起因和结果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以在生活中找到许多词语,例如,无价的。你可以说一个东西零价无价,或者说价格高到你根本买不起。有些极端的立场好像也差不多。他们可以在对抗中保持平衡,在一定条件下迅速变成自己的敌人;这个条件来了,我们大概还不知道,还在维持和捍卫自己原来的立场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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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写的和传达的其实是你自己,传达给陌生的时代空和角色,以及陌生的经历和感知

记者:你的思维好像在跳跃,尤其是打比方的时候。好像你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没有任何帮助。但是跳就是跳,你觉得这两点之间有很强的逻辑关系。你似乎能够打破许多事物的界限,使它们相互关联。也许是这样,听你说话或读你的文字会让我感到紧张。

周晓峰: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当我打破自己的界限时,我也打破了表达的界限。这种联系对我来说是真实的。当我们描述月亮时,许多人会说它有多亮,像一个美丽的女孩一样亮。假设我看到的月亮有一张棕色的脸,像更年期的女人,上面有雀斑。这不是我的联想,而是我真正看到和想到的。我不是说我看更年期月亮对,你看青春期月亮不对。我是说,两种说法都成立。或者,你这么看,我这么看,事情就更丰富了。我也喜欢这种独特和暧昧,立体和层次。怎么说呢?就像人一样,不能完全体谅别人。如果我要完全体谅,我自己的地位就会被瓦解;但是我可以尽量体谅别人,坚持自己的表达方式。写作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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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这是你喜欢并坚持写作的重要原因吗?

周晓峰:写得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厌倦了。如你所知,散文很容易消耗,写空.很容易很多人一开始写的很好,后来就坚持不住了。但是我现在很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希望我还是活着写下让你既做自己又不做自己的事情吧,特别精彩。今天下午,我要参加一个以“重力”为主题的活动。组织者让我写一个句子。我写道:“因为我们对世界始终有好奇心、爱和尊重,所以一切都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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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通过写作,我觉得我把自己运输了。也就是说,你所写和运输的实际上是你自己,这是运输到不熟悉的时间空和角色,以及不熟悉的经验和感知。所以写作既是对自己的继承,也是对自己的背叛,真的很有意思。其实我一直对写作有一种恐惧感。从二十多岁开始,我就担心自己的生活少了,写不下去了。到目前为止,这种恐惧并没有因为我写的东西多而减弱。这种不安全感让我把每一句话都当真了。所以,我每次写一部作品,都是尽力而为。每一首都是最后的挣扎,最后的疯狂,最后的告别演出。写东西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以后什么都写不出来,手里不写这个岂不是很可惜?于是我赶紧把它写到了极致,哪怕我的血和我的血都没了。所以我一直写得很用心,很尊重。我不在乎自己写得有多好,但我的写作态度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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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不得不补充一点,你是认真的但不死板,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周晓峰:有些人有写作的能力,也就是写作和玩耍的能力。一上来就对写作产生了兴趣,能写好。我没有那个能力,只好认真了。当然,严肃中也有游戏精神,思考是改变结构还是增加一点悬念。即便如此,也是基于认真。

记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多认真?你对你所有美好的想法都是认真的吗?

周晓峰:不管怎样,我想是的。我骨子里是认真的,从来没有变过。我没有成为母亲,可能是纵容了我天性中一些没有时间去发展的幼稚的东西。我需要保留和珍惜这个幼稚的东西,才能有更多所谓的奇思妙想。我刚写完第三部童话,是一部喜剧,描写一些小动物的心理。其实这个长长的童话没有那么多文字,但我甚至想把它带回来。写了很久,用了快一年了。终于改不了了。如果读者认为我的童话只有80%,但对我来说,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大家都觉得文笔断了,那也没什么可做的,只能说明我就是这个水平。如果我不全力以赴地去做一件工作,无论别人怎么夸我,我都不会满意。因为我没有完全释放自己。我曾经写过两万多字的《聋天使》。我真的累坏了。我想换个聋天使,想象一个三棱锥结构。我以前没做过这个,所以写的很用心。当我写完的时候,我觉得这篇文章已经把我的字都用完了,我甚至怀疑我以后还能不能写。这不是说我写得有多好,而是这样写,真的达到了我当时能力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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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峰于1969年6月出生于北京。从事文学编辑工作20多年,现为北京老舍文学学院专业作家。曾发表《条纹》、《集锦》、《你的身体是仙境》、《聋天使》、《鲸鸣》、《像候鸟》等散文。曾获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中国文学传媒奖。从2017年开始写儿童文学,发表童话《小翅膀》、《星鱼》,获得中国儿童书单中国好书、年度最佳儿童书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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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文化)周晓枫:写作是一种对世界的独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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