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刘兴诗： 幻想，从深沉的现实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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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醒世的科普读物、科幻小说、童话故事，展现了一个地质学家在扎实细致的自然科学基础上，广博的知识、优美生动的文笔、生动浪漫的情怀。创造了百万字科普和科幻作品的老人在接受采访时说:“九十年代不努力，百岁老人伤心。进入第九年，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浪费时间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挫折之年，他依然为自己制定了新的目标:向“动物小说”、“冒险小说”、“文学童话”三座大山进军。

“时代造就了我，而不是别的”

1931年5月8日，刘醒世出生于武汉汉口，童年生活在南京。在他以亲身经历写成的童话《抗日战争中的流浪儿童》中，开头是“我”和家人经历了“南京撤退”到达重庆的场景。20世纪40年代，刘醒世在战火纷飞的重庆完成了中学教育。

刘醒世充满激情的个性在他的青年时代就出现了:童年出逃时，他会不忘带上心爱的儿童读物，如《傀儡家庭旅行》、《小老鼠历险记》、《天翻地覆》等。中学时用宋词交初中作业，积极参加学生反战示威。1950年，刘醒世考入北京大学地质系。刘醒世说，这不仅是基于个人利益，也是这一代人的主动选择——“新中国的成立，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祖国建设的首选需要矿产，地质工作是最难也是最危险的。我们这种工作是谁干的？”1952年调入北京大学盐源地质地理系。毕业不久，刘醒世响应北大清华支持兄弟大学建设的号召，回到南方在武汉、成都任教。刘醒世一生致力于地质调查和科学研究。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一代人，选择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永远考虑国家的需要。”事实如此。那几天，同学们大多慷慨从军，走上篝火战场，投身于社会激流中度过一生。刘醒世对这一生进行了总结和思考，“我觉得我出生在充满战争苦难却又充满自由开放的30年代。是时代，是环境，不是别的，让我走上了自然地理研究和科幻创作的道路。

他既有时代赋予的民族情怀和爱国情怀，又有五四精神和自由思想，这也是时代的烙印。我的父亲是中国第一代军械专家，他的五叔刘是中国西南地区著名的地质学家。但从小思维活跃热爱写作的刘醒世，不仅因为高考文科成绩突出被北大录取，还在大学期间不忘向朱光潜教授请教写作方法，向西文系主任冯至请教十四行诗。回忆起红楼的往事，刘醒世说:“在北大，我见过真正的大师。他们知识面广，家国情怀深，阅读传统浓厚。在待人接物方面，他们依然谦逊、平易近人。”是他们的熏陶，让刘醒世除了地质研究，一辈子都不放下笔。

最好的科普是从“研究”中获得的原创作品

20世纪50年代初，刘醒世通过向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征集《地理知识》手稿，走上了科普创作的道路。在已出版的393本书中，有229本科普作品，其中不仅有《中国地理》、《世界自然》、《中国上下五千年》等中国新科普名著，还有《中国历史故事》、《中国的海洋》等人文科普书籍。刘醒世的科普作品多次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冰心儿童图书奖、陈伯慧儿童文学奖。2011年《中国儿童天性》系列也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总之，他的科普作品内容广泛，种类丰富，反映了地质学家对自然、地理、科学和人类历史等许多领域的浓厚兴趣。

刘醒世在北大期间，系统地学习了地质地貌、气象水文、动植物、土壤学等方面的知识，为后来的研究奠定了专业基础。在他70年的野外旅行中，他走遍了沙漠、戈壁、洞穴、喀斯特和火山，也走过了世界各地的冰川、海岸、森林、草原、河流和沼泽等各种复杂的自然环境。“走进大自然和野生动物的世界，自己体验生活，写下来，才是最好的故事。所以我很佩服杰克·伦敦和海明威的文笔。”他说。

野外地质、地貌和动植物调查的经验，一方面培养了它对科学研究的经验主义态度和严谨精神，同时也激发了与科学有关的想象力——“我的灵感来自于各种自然环境，再加上科学的解释，也许还有我自己在野外的素描。”在众多科普题材中，刘醒世更喜欢海洋题材和动物小说。“我一生都在户外和野生动物打交道，我的动物小说大多有亲身经历。比如《蛇宝石》是我当时在热带地区实地考察时受眼镜蛇启发写的，《最后的北极熊》是我在北冰洋探险时和北极熊一起工作写的。

“主题可以想象，但细节必须真实。”“科普工作首先需要脚踏实地，一定不能虚假、虚无缥缈。”“你可以有一扇幻想之窗，但你无法想象到底。”以上是刘醒世在公开场合多次重申的观点，也可以作为其科普创作观的核心论点。刘醒世认为，科普作品的创作首先需要扎实的科学知识，最好是在作者本人从事并有相关研究成果的领域——最好的科普作品是“研究”产生的原创作品。同时，科普创作要在平衡科学性、文学性和教育性的基础上，关注中国不同年龄儿童的阅读理解水平。其次，写得清晰平实，或者优美生动的文字，既能驾驭科学，又能驾驭文学，甚至还能蕴含哲学思想，从而达到科普作品的“美”的境界。“好的科普作品催人奋进，热爱科学和自然，蕴含着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民族感情。”刘醒世说。

“美丽童话”是刘醒世提出的童话观。他认为长期以来，知识教育和道德教育多在科普作品中，缺少了“美育”的重要维度——“人类所描述的对象本身就是美的。如果写下来，为什么不好看？”因此，通过注入“真善美”的创作原则，在作品中统一真实的情感和知识、优美的意境和语言、良好的精神和追求，就有可能为中国儿童提供高质量的阅读作品。

“我是科幻小说里的佣兵”

如今89岁的刘醒世不仅经历了中国科普的阶段性发展，也见证和见证了新中国科幻70年的历程。他与郑、、童、叶永烈等人一起，使具有中国色彩的科幻文学得以发展壮大，奠定了新中国科幻文学的基础，见证了中国科幻的非凡发展。特殊时代赋予的宝贵人生经验，使刘醒世对中国科幻有着独特的观察和清晰的认知。

新中国科幻小说的诞生与时代息息相关。20世纪50年代，伴随着“向科学进军”的号角，刘醒世和一批科学家下海从事儿童科普和科幻创作。郑的《从地球到火星》(1954)被认为是新中国的第一部科幻小说，标志着新中国科幻小说第一次高潮的到来。1961年，应《上海青年文艺》主编的邀请，刘醒世发表了他的第一部科幻文学小说《地下水电站》。20世纪60年代末至80年代，刘醒世的创作处于井喷期。他写了许多科幻小说，如《来自美洲的哥伦布》、《死城传说》、《生命的尘埃落定》等。

美国的哥伦布被认为是中国科幻小说的杰作。它讲述了在英格兰北部一个湖泊的泥炭层中发现的八只独木舟的故事——“大小和样式与美国没有什么不同。”刘醒世怀疑当时美国的独木舟是否沿着墨西哥湾流漂流到了英国，这是写这部科幻小说的灵感来源。前期的资料准备和考察大概用了20年，但是在确认了科学原理之后，最后的写作只用了十几天。“这本小说结尾可以附上参考文献，场景都是真实的。”刘醒世说。

刘醒世说:“当时科幻文学的每一次创作都源于真实的科学问题。游览广西时，看到了喀斯特地貌造成的地下瀑布。我突发奇想，想是否可以利用这些水动力资源发电。我写了《地下水电站》。”《北方的云》也起源于他在浑善达克沙漠的考察，当他发现西北风把沙尘吹到北京，造成沙尘天气时，他假设是否可以有气象管理局来改造天气；《乡村医生》是在山区考察时发现基层缺医少药的现状下诞生的，幻想着有一种“科幻医学”来解决问题；《蓝色列车》聚焦铁路运输压力，幻想开一条京津海底隧道。等等，从现实和具体情况的要求出发，刘醒世完成了他的大部分科幻代表作。正因为如此，他的科幻作品和科幻观念深深烙上了中国科幻创始时代对“功能性”和“问题意识”的强调。刘醒世坚信“科学幻想是科学研究的直接延续”，“幻想脱离现实”，要求从社会现实出发，在实用可靠的科学知识基础上发展幻想，反映现实生活，避免脱离现实生活的创作倾向。

“我是科幻的佣兵”、“科幻的命运到此为止”等言论，让日益繁荣的中国科幻圈感到有一些“尖脑袋”无法理解。刘醒世认为，近年来中国科幻小说发展势头良好，但要警惕“无科学幻想”的局面。“没有科学的幻想”是指缺乏严肃的科学主题和社会意义。“编一个故事，穿上科学外衣，贴上标签。这种创作没有错，但不能算是科幻主流。”刘醒世说。

2019年，国产电影《流浪地球》被认为是中国科幻电影的第一年。刘醒世对此有不同的声音。他认为中国科幻小说不是空.创作的《流浪地球》当然很好，但是“开启中国科幻电影元年”的提法却值得商榷。“肯定当前科幻电影的发展，我们不能忽视甚至否定前几代人的贡献和努力。”他把童1980年的《珊瑚岛上的死光》列为当时全国流行的科幻片，是后世科幻人的启蒙；自己写的《我的朋友海豚》(1982)是新中国第一部科幻艺术电影，在意大利第12届吉福尼国际儿童电影节上获得最佳荣誉奖，印证了80年代中国科幻儿童电影的国际影响力。“所以，我不同意《流浪地球》开启中国科幻电影元年的说法。”刘醒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