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诗经》中的草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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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中记载，司徒蔡默在江南避乱，遇见蜉蝣，以为是螃蟹，说“螃蟹有八只脚，加了两只钳子”，一边煮一边吃，“吃了吐了才知道不是螃蟹”。听到这件事后，谢仁祖对他说:“大清不熟悉尔雅，有几个是“劝导”(《大岱李记劝导》有“二爪八脚蟹”)！”《尔雅》是我国最早的解释词义的专著，也是较早的自然史书。谢仁祖开玩笑说，他对博物学一窍不通，差点害死人。

中国很早就有一个博物学的概念，讲究见多识广，熟悉一切。例如，张华的《晋代博物志》包括山水知识、鸟兽知识、传记知识、神话古史知识、神仙方术知识，其中只有前两种属于“博物志”的知识范畴。简而言之，博物学所研究的对象与传统训诂学学派下的“名博物学”相似，但其目的大多是“利用养生之利”和“师夷长技，造福于民”。研究名著的目的是为“解释文学的意义”服务。戴震说:“如果你不知道鸟、动物、昆虫、鱼、草和木头的名字，你就比幸福的意义更好”。

《诗经》不仅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而且蕴含着丰富的自然历史知识。孔子认为，读《诗经》不仅是“你之物之父，也是你远方之物之王”，而且可以“多了解植物、鸟类、动物、昆虫和鱼类的名称”(《论语·阳货》)。宋代郑樵说:“夫诗之根在声，声之根旺。鸟类、动物和植物是发声的基础。汉儒的诗人们既不发声，也不欢快，所以废除了对鸟兽草木的研究。”其实中国古代自然主义的主要特点在这里已经有所描述，即具有区分对象的特点。狭义的中国博物学知识包括动物学和植物学知识，侧重于“志/史”的知识类型，对现存事物进行现象学的描述、命名和分类，与西方博物学中的“历史”元素接近，但与“自然”元素有一定的差距。

《诗经》无疑开辟了一个动植物丰富的世界。在现有的305篇文章中，涉及植物143种，动物109种。这些动植物是后人研究诗经自然史的基础。本文仅探讨《诗经》研究中的植物学传统。

一个

植物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诗经》中所有的诗歌中，有153首提到了植物。《诗经》植物篇数量最多，达到20篇。其次是小米，有17篇；第三位是12棵枣树；《诗经》中植物种类最多的出现在季丰七月，共有20种植物，分别是桑树、蓼、苇、囊、榆、刺、葵、红薯、枣、米、瓜、盆。其中桉树指的是臭椿，陆机的石矛的《草、植物、鸟、动物、昆虫、鱼疏》注:“桉树及其皮如漆，耳青叶臭”。《诗经》中的植物可分为食用型、经济型和观赏型，具有多样性的特点。此外，《诗经》中的植物具有鲜明的时代和地域特征。

《诗经》收录了一些西周初年至春秋中期(11世纪至6世纪)的诗歌，反映了前后约500年的社会面貌，诗中出现的植物也具有时代特征。《诗经》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六种植物是桑、粟、粟、刺、麦、葛。其中桑树和葛根是经济作物，主要用于提供纺织原料，小米、小米和小麦是粮食，刺是果树。《诗经》中桑树在华北平原广泛分布，是整个丝绸业的基础。“桑树种在五亩房屋的墙下，老人可以穿衣穿帛”(《孟子·天下奉献》)，是以“耕织”为特征的小农经济社会中的重要经济树种。当时桑园面积很大，于是女人采桑、桑园幽会……就成了《诗经》中描写的一大堆场景。先秦时期，葛衣和金戈都是常见的服饰。根据韩非子的《五雉》，姚是“冬穿皮毛，夏穿戈衣”。时至今日，丝绸仍然是高档服装的重要面料，而葛几乎已经完全退出了人类服装的舞台。小米，又名小米、小米，现在中国北方叫黄米。小米煮熟后发粘，“麦片发粘”(《说文·布赫》)。小米，又名小米、小米，是我国北方重要的农作物。小麦，在《诗经》中也被称为赖或牟，仍然是中国北方最重要的作物。脊柱是指酸枣树，《说刘文补》说:“脊柱是一串枣。”红枣是从酸枣中选育出的优良品种。“大剌是枣；小的是刺”(《吕典:《雅雅》，第十三卷，《诗木》)。

诗经起源于黄河流域，南至长江北岸。其中描述的植物在华北也有典型特征。比如前面提到的小米，小米，小麦，都是黄河流域特有的粮食作物。子木被称为“森林之王”。牡丹在宋代被称为“花王”，子木被称为“木王”。梓材优良，用途广泛，可用于制作器皿、乐器、造船、雕刻印刷材料。先秦时期梓属植物广泛分布于黄河流域，是一种文化内涵很强的树种。正如《诗经》所言，“威桑梓，必敬。”意思是“父树一直不敢失礼”。后来，用“桑子”来指故乡就是继承这一文化传统，“尊敬桑子，故里松松玉”(《梁毅·宣兰赋》)，“永远孝顺，怀桑；真正的人南游，能看到过去，也能看到未来”(张衡:南赋)。枣树在《诗经》中被称为“棘”，也是主要生长在华北地区的果树品种。

两个

法国学者梅认为，中国传统植物研究的重点是植物分类、植物形态、植物生理学，以及在“辨物”、“正名”传统下的“植物学的人文艺术性”。对于《诗经》研究的博物学传统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是正名问题，然后才是新知识的“自然物”。《诗经》中有大量同名异物(植物)和同名异物(植物)。例如，《吴哲书·齐》中的“齐”指的是柳树的一种——。《诗经·慕斯》中的“杞”是指枸杞，是茄科灌木。“南山有柠檬酸，北山有椴树”(《诗经·南山有栗》)这句话中“柠檬酸”有34个别名。

对植物的不同理解会导致对诗歌的不同把握。《诗经》中的木瓜是流传最广的名篇之一，其中有一句“抛我木瓜，赏我琼浆”。至于宋代的木瓜，姚宽石解释为“以木为瓜”，“假果之俗盖不可食不可用之物”，“抛我之物薄，而我之报真厚。”以木瓜为纸桑，宋代朱也说:“木瓜、纸桑也似小瓜，可食用。”时至今日，陆文宇还认为，山东、江苏、安徽等省广泛种植的蔷薇科木瓜果实“较涩，不宜生食，适宜玩耍；最好用蜂蜜浸泡，或者将种子捣碎成泥，加入蜂蜜和生姜油炸。把“木瓜”理解为“以木为瓜”或“蔷薇科木瓜之果”，在“虽为我薄，为我思之厚”这方面是大相径庭的。

陆机《毛诗词草鸟兽虫鱼疏》是我国第一部研究《诗经》名物的自然史著作。三国时吴人，著有诗书。每一个标题后面都有注释的文字，比如“吃野苹果”，上面写着“苹果，朱丽娅是白色的，茎又轻又脆。刚开始可以生吃，也可以蒸。《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这本书的评价是“虫、鱼、草木，古今不同名，相隔甚久，疑点甚多”。离古代不远，但文字还是不怎么失真。”。

根据《四库全书》记载，宋至明缓解“草木鸟兽虫鱼”的著作只有四部。到了清代，受考据学的影响，《诗经》植物博物学研究逐渐兴盛，主要有陈其元《石矛吉谷编》、赵友《草木疏校》、陈大章《名诗集》、姚冰《诗品解》、焦循《石矛草木鸟兽虫鱼解》、丁衍《石矛草木疏校》等，其中， 《毛诗词名物图说》有其自身的特点，如“引经据典、传经、儿童、超越历史，阐明经典之义者，知其言，拾其言”，也有图文说明。 这本书包含255种动植物，包括88种草和54种木。值得一提的是，受中国研究的影响，17世纪以后，日本出现了一些《诗经》自然史研究专著，其中有《罡元丰石矛名物考》。这本书除了对著名物品进行考证外，还配有200多幅著名艺术家绘制的图画，让人根据图画认识事物。“那些说“诗”区分事物的人可以为此做准备。”。陆文煜的《曹氏金木诗》是一部运用现代科学分类方法研究近代《诗经》植物的自然史书。每本书分为六项:中文名、姓氏、学名、形式、产地、用途。“尽你所知，对生活的关系，特别是致敬”。正如其文章《平》所解释的:“‘平’。又名:(尔雅)、茵陈(尔雅注)、薛(子妇)、(中国植物插画)、毛女儿菜(日文名字)。菊科(图版10)。学名:珍珠安普哈里斯。Ethook。形态:多年生草本。一米多高，整株植物密被棉絮覆盖。叶互生，具叶柄，线状披针形，叶缘反折。7、8月，大部分花梗从茎的顶端分叉，呈复伞状，每一个花梗都有一个由管状花组成的小头状花。总苞为珍珠白，管状花不明显。出处:山野无处不在。用途:嫩茎叶可蒸或炸，以解饥荒。”

《诗经》是中国古代自然史的重要源头，其丰富的自然史知识为中国传统文化提供了丰富的养料。“博物学家不能混淆”(刘秀:《山海经》)。崇尚自然历史，不仅仅在于对“草木鸟兽虫鱼”等知识的热爱和追求，更在于一种兴趣和情怀。在人与自然冲突加剧的今天，重视以《诗经》博物学为代表的中国植物博物学传统，更有利于人们亲近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与自然长久共存。

(作者:吴智昊，四川轻化学院中国盐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来源:光明日报